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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予寒回到家中，坐在沙发上，远远地看着窗边的钢琴出神。

曾经他和程霜二人坐在钢琴前合奏的场景犹在眼前，他弹着她教他的曲子，听她吟唱他编写的歌谣。

恍惚间，脑海中的记忆一跳又跳，他想起了半年前，他为了折磨程霜，明知姜恬的诡计，却还是默许，逼着程霜在满是刀片的钢琴上弹奏，刀刀割肉见骨。

后来佣人告诉他，那钢琴上的血迹深入琴键，擦都擦不干净。

陆予寒闭上眼睛，密密麻麻的悔恨在他心里蔓延开来，他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胸膛，痛苦的呜咽声溢出。

霜霜，霜霜她一定很恨他吧？

这些往事尚且都历历在目，可如今，他们却早已阴阳相隔。

程霜，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？

我爱你爱到愿意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，放弃所有的自尊与骄傲。

我错了，我已经知道错了，只求你能回来，回到我身边，哪怕你永远都不原谅我，我也甘之若饴。

陆予寒掏出香烟盒，取出一支香烟夹在修长漂亮的食指尖，点燃了香烟。

他吐出一团烟圈，烟雾缭绕，衬得那张英俊帅气的脸愈发朦胧，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霭。

他盯着桌上的照片，照片里，他和程霜并肩站立，他握着她的手腕，她低着头，笑容恬淡幸福，两人亲密无间。

这些照片，是他找人p的。

可笑吗？在一起那么多年，他们看似恩爱，却连一张合照都没有。

他被仇恨恨蒙蔽了双眼，看不清自己的心，也忽略了真正的仇人程灏年的阴险狡诈，查都不曾查一查，盲目地仇恨，反而亲手毁了自己最爱的人。

陆予寒苦笑，眼眶发烫。

这世界上，唯独有两件事他永远也忘记不了，一件事是母亲去世时的遗嘱，还有一件，就是程霜自杀。

他不敢想象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偏执，没有做下那些荒唐事，现在的结局会是什么。

如果当初他没有被仇恨蒙蔽理智，那他最爱的人，也不会凄惨孤独地选择在监狱自尽。

这么多年过去，他依然活在悔恨痛苦里，他罪孽深重，根本无颜去见那个曾经笑靥如花的姑娘。

陆予寒将烟蒂掐灭扔进烟灰缸，转身走进卧室，躺在床上，闭着眼，脑海里浮现的，全是程霜的影子。

那是他的挚爱，可是她却死在了他的手里，他的双手沾满爱人了鲜血，无论如何也无法为自己的恶行赎罪。

他亲手毁了他最爱的人啊。

他一辈子也无法挽回了。

陆予寒翻来覆去睡不着，想到白天那个叫纪半夏姑娘，他心中燃起了那么一丝丝希望。

霜霜，她跟你那么像，还出现在了我身边，是你冥冥之中的暗示吗？我对她好的话，你会不会，也能原谅我一些？